【歌】从古代文学名篇《绵州巴歌》到儿童歌曲新作《豆子山打瓦鼓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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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 吴飞是我 联合文艺 2022-08-30 10:53 发表于四川


这是一首非常古老的歌谣：



豆子山，
打瓦鼓。
扬平山，
撒白雨。
下白雨，
取龙女。
织得绢，
二丈五。
一半属罗江，
一半属玄武。

这首歌谣，巧妙运用形象的比喻展现了一江河水的样貌。歌谣首先从听觉和视觉的角度展现了这江河水：在豆子山，听到那水流声，就像在敲打着瓦鼓鼓面，有着轰隆隆的强大气势的感觉，当它流到扬平山时，因为流水冲击，溅起的水雾就像白茫茫的雨雾一般！再由这欢畅流淌的江河水如同欢快喜庆的鼓声，联想到迎娶新娘的场面，由如同下雨时的水雾联想到衣带飘飘的龙女，继而由龙女引出织绢，龙女织出的绢就像这白花花的江河水一样。最后还不忘写出这江河水的流向：一半到罗江县，一半到玄武县。歌谣想象丰富，比喻质朴，语言就像民间口语一样朴实无华、亲切自然。因为它优美多彩的情调，加上浓郁的乡土生活气息，深受历代文人墨客喜爱。


我第一次读到它应该是在一本大学语文教材上。在中国古代文学部分，它被介绍成隋朝民歌；《古诗源》又说它是魏晋时期的民间歌谣；《古诗纪·卷五十三·晋第二十三》直接将其收入“世代未详”一列。经查证，这首民间歌谣最早出现在《五灯会元》。《五灯会元》这本书的卷十九有“五祖操蜀音唱《绵州巴歌》”的详细记录。后来《乐苑》《骈字类编》《古诗源》《古谣谚》《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》《蜀中诗话记》等书也都曾有收录或提到它。明朝一代大家杨慎还全文引用这首歌谣创作了《送余学官归罗江》一诗，这首诗先后收入《明诗综》《明诗别裁》。近代人余冠英的《乐府诗选》和《汉魏六朝诗选》两个选本也均选用了它，颇有影响。

《绵州巴歌》提到的第一个文化信息“绵州”，是因为隋开皇五年改潼州而得，其得名主要是因为境内有一条大江——绵水。大业三年曾一度改为金山郡，武德元年再改称绵州；歌谣中提到的第二个文化信息“巴歌”，在今天看来这一带似乎并不属于“巴”文化所在地，应该是蜀地才对，那为什么会被称之为“巴歌”呢？是民歌收集者走马观花忙中出错？还是流传过程中以讹传讹遗留至今？其实，绵州处于涪江流域，涪江是巴渝文化重要标志——嘉陵江的支流，而这一带恰好是古代巴、蜀两国政治势力在非常漫长的一个时间段里相互争夺的地盘，算是势力此消彼长的地带。这一带在今天看来确实属于习惯上的蜀地，而那时候也可能正好属于巴国地盘，所以他们那时候叫“巴歌”也未尝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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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夏天，我应中江县宣传和文旅部门的邀请，前往采风。其间，听到县委宣传部副部长、词作家龙清江，画家林长龙，舞蹈家林云建等朋友多次提到这首古代歌谣。仔细一问，才知道这首古老歌谣讲的就是中江一带的事情，甚至可能就是一首中江歌谣、中江民歌！歌谣最后提到的"玄武"就是今天的中江县，而罗江也与中江同属于今天的德阳市，歌谣中的扬平山就是今天中江境内的阳平关……这些文化信息一下子让这首古老的歌谣鲜活了起来，亲切了起来，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。后来通过沟通，决定把这首歌谣纳入该次歌曲创作计划，最终我以一首儿歌的形式进行呈现。


而今，当年参与这首《豆子山打瓦鼓》儿童歌曲演唱、录制工作的李恩依小朋友已在西藏上高中二年级，正在积极准备考大学；高一旭同学早已远赴加拿大求学。唱儿歌的孩子们都已经陆续长大，他们美妙的童声因为录音作品的存在而得以保留。仔细一想，这应该算是一件美妙的事情。我们不是常常不由自主地感慨青春不再童年不再时光不再吗？好在我们完全可以借助一些现代科技手段，留下人生中的一些美好片段。

这是我为数十首中国古诗词谱写的歌曲中的一首，它率性、质朴、活泼、可爱，充满了独特的审美情趣，也算得上我古诗词系列歌曲中的一泓清冽的溪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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