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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永远的致敬

已有 237 次阅读2016-7-31 07:57 |个人分类:散文|系统分类:文学世界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永远的 致敬

刘玉广/

在八月一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节即将到来之际,曾经的一名老军人,我不禁心潮澎湃。

美丽的南沙,是我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一批又一批的海军官兵,克服令人难以想像的艰难险阻,以赤胆忠心和勇往直前、义无反顾的精神,坚守着祖国的南大门。

作者曾是军队报社的记者,曾有幸随大型综合补给船去南沙采访,耳闻目睹了守礁官兵保家卫国的壮丽风采和大无畏牺牲的精神。他们的故事感动天地。

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。作者现在虽然离开了部队,但当年半个多月的南沙采访,始终刻骨铭心,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。那些“镜头”总是历历在目,似电影一幕幕浮现在脑海。值此建军节之际,我以一个退伍军人的身份,把那些记忆中的故事记载下来,献给敬爱的新老战友。

     关于水的故事

南沙守礁官兵所在的礁盘,就在汪洋大海之中。水,无穷无尽。然而,他们却饱受了水的磨难:淡水贵如油。

淡水都是从陆地上运来的,数月一次。这些淡水,经过多次的胶皮管和运输船的水舱,然后储存到各个礁盘的水泥水箱和铁皮箱里,运送过程已经受到不同程度地污染。之后,这些水,在平均30多的温度下储存数月,水质更可想而知。

南沙的淡水,都是掐算着日子和数着人头使用的:限量的水,只能勉强够每人每天做饭、饮用和刷牙、洗脸用。即使这样,到后期,补给水没上来,还经常几天或更多的时间靠消毒后的雨水接济。

因为水太少,用起来一点也不能“潇洒”。战士们经常是用洗过脸的水洗脚或洗衣服或浇花;洗碗、刷锅的水喂猪喂鸡,几乎没有一点浪费。各礁盘有水泥的地方,如小操场、屋顶等,都是雨水“接收器”。下雨时,雨水顺着设计好的坡度流到蓄水池里,经沉淀后,用来洗澡、洗衣服。饮用水不足时,消毒后用来弥补饮用水。

由此,就出现了许多有趣的“镜头”:

官兵们在有水泥地的地方,或集会或打球或散步或聊天时,一律不许赤脚,不许吸烟,不许吐痰,不许乱扔杂物。规定很严格,但官兵们更自觉。原来,大家都怕把水泥地弄脏而污染雨水。

下雨了,是官兵最高兴的时候。他们不是往屋子里去,而是一个个赤条条地往雨里跑。礁盘边上一般都有些木板棚子,他们就在里边洗天然“沐浴”。如果雨下得大些、时间长时,大家就可以整个身心地“痛快”一回。要是雨下得时间短,那才傻呢!有时刚刚擦上香皂,雨停了,左等右等等不来,只好用海水洗掉香皂沫,然后用淡水擦干净海水。因为淡水太少,擦是擦不干净的,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刺痒难忍。露天淋浴,战士们戏称为“回归大自然”。

……

住在永暑礁的那天晚上,我采访了放弃大城市、大学讲师优裕生活条件,主动要求来南沙的守礁部队当时的政委赵铁林。在老赵的宿舍,他又是倒茶水、拿饮料,又是切哈密瓜、洗雪花梨。后来才知道,这些饮料和瓜、梨,是刚刚运载上礁的,是妻儿、朋友们的心意。

我接过一杯茶水,其余的坚决拒绝了。这些在陆地上极普通的东西,在礁上可是何其珍贵啊!其实,那杯茶水我都不忍心喝。

晚上临睡前,文书准备了半桶多的水,让我洗漱用。我真的只用了一点点水“处理”了一切,感受了一次“擦洗”的滋味,体验了一次水的珍贵。

关于信的故事

由于生活等物资补给数月一次,官兵们也只能数月一次的收到信和发出信。普普通通的“两地书”,对南沙守礁官兵来说非但不普通,而且冲满了悲壮、感人和神秘的色彩。

补给船来了,尽管维持生命的粮食、水等物资重要,但官兵们最希望见到的还是亲人和朋友们的信。

来信是几个月积攒起来的,有的达十几封、几十封。说实话,那是官兵们最幸福的时候。在南薰礁,我见一位士官手里拿着20多封信,内心的幸福洋溢满面。他说大部分是未婚妻来的,信上都编有顺序号码。由于时间太久,第一封信和最后一封信相距的时间几乎跨了一个季度。大家都是按邮戳的时间顺序由前往后看,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:第一封信是妻子写来的,说家里什么都好,孩子会叫爸爸了,让他放心,小伙子乐开了花。哪想到最后一封信,竟是父亲写的信,说他妻子因突如其来的车祸去世。刚才还笑呵呵地小伙子,一屁股坐在地上,抱头嚎啕大哭。在场的人都懵了一般,我的泪水也夺眶而出。

一位老南沙告诉记者,生孩子他没有在身边照顾,爱人一时有些不理解。那次补给船来,爱人只给他来了一封信,里边除了一张孩子的照片,只有两句带气的话,内容比电报还少。当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正在这时,他发现有的没有收到信的战士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就使劲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拿着信和照片往大家手里塞:“看看,我儿子”。这封比电报内容还少的信和照片,给那些没收到信的战士一丝安慰。

后来,南沙官兵约定俗成了一项制度:公开信件。不管是谁的和什么内容的信,都要公开传看和朗读,一人幸福大家享受。这样,就出现了很多动人的故事。一次补给船来,有位小伙子不好意思把信拿出来。后来在大家一再要求下,他才公开秘密。原来,随信的一张明信片上,写着一首情诗,情诗上印着100多个红红的吻!大家开始哈哈笑,接着一起哭,他们为姑娘感动,喊姑娘“万岁”。

自然,补给船走了的时候,守礁官兵带下去的,也是数月一封封积攒起来的思念。想家的日子,他们就默默地把情感倾诉在信上。尤其是那些热恋中的小伙子,写信作诗,一次就发信几十封。有位专业军士,笑着不告诉名字。他拿着一大摞足有30封信让记者从陆地邮局代寄出去。其中,18封是写给一个叫“虹”的女孩的。不用猜,这是他的心上人。

这些盖有南沙邮局——我国最南边的邮局邮戳的信,数月一次地成捆成包地发往祖国各地。那份情,比火热一百倍、一千倍。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,我得知有的女孩单位传达室的阿姨,每次都用红线把信扎起来亲自送去,女孩单位的姑娘们又羡慕又感动。就是这个原因,很多姑娘找了军人。

关于寂寞的故事

十几号人、几十号人,在很小的礁盘上,一呆数月,甚至更长时间,生活上的艰难困苦不说,孤独、寂寞可想而知。

白天,只有太阳、云彩和风来看看他们。站在高高的礁盘上,环顾四周,没有山没有房屋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人,只有圆圆的大海和无穷无尽的无休止的海浪。这个时候你就会感到,礁盘这么小,人这么柔弱、这么渺小,就会感到自己和所在的礁盘始终在圆圆的大海中心,似锅底一般,四周高高地翘起,随时有被吞没的感觉。如果你仰面躺下,天就像一口圆圆的大帐篷,把什么的什么都扣在了里面,让人感到自然界原来如此的简单和可怕。

夜晚,如果天上有月亮、星星,大家可以静静地默默地赏月和数星星。官兵们管这叫“白天兵看兵,晚上数星星”。如果乌云满天,假若再把用柴油机发电的微弱灯光关闭的话,深海里的黑夜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,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岛上雾浓,浓得能拧出水来。衣服几天晒不干。被子总是湿湿的,盖在身上浑身不舒服。

初上礁时,大家还有一股新鲜劲儿。空闲时间,礁上的领导组织大家“侃大山”。官兵们来自全国各地,有农村和城镇的,有学生、农民、工人、个体经理和刚走出军校的实习生。大家讲所有能够记忆起来的故事、笑话、传说,讲家乡的风土人情、特产和家庭中的趣事,介绍爸爸、妈妈、兄弟姐妹的生活、工作等情况,讲自己的人生经历、感悟和女朋友……

几个月时间,该说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,各自再挖空心思也讲不出新鲜话题。这个时候,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,似乎说多了与这异常寂静的环境不协调。

大家都沉默下来。

军事训练、政治学习和一日生活依旧,但相互之间的交流,使用语言的频率明显减少。安排工作、相互间打招呼,一个动作、一个眼神就够了。

连话都没的说的日子,是最难受的。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的心,备受寂寞的煎熬。

守礁的战士们讲,孤独寂寞的滋味,就好像被人抛弃了一般。尤其是一天工作之后,赶上大海涨潮,把可以活动的地方全部淹没,天又下大雨,大家只能闷在屋子里。那时,除了哗哗地涛声和雨声,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似的。他们说这时,就会想起城市的车流、人群和山村的鸡鸣狗叫。他们说,好想听听那刺耳的喇叭声、人山人海的嘈杂声。

关于关节炎的故事

南沙在赤道90.距太阳比较近.有太阳的时候,光线强得令人睁不开眼,强烈的紫外线照在身上,似火烤一般。人站在阳光下几个小时,皮肤就会受到伤害。一般情况下,在南沙呆3个月,回来后要脱三四层皮才能恢复过来。有位机关干部,去南沙代职3个月,回来后与非洲人不相上下。一个多月时间,脸上一层层地脱皮,好不容易才恢复到本来肤色。

守礁官兵个个都被晒成了黑汉子。时间长了,这种黑都成了色素沉着,很久很久下不去。我们这些初次上岛的人,与守礁官兵站在一起, 黑白分明,反差非常大。

外面的太阳晒得难受,屋子里特别是第一代用铁皮围起来的、用柱子支在海水里的高脚屋里,温度达四五十度,跟火炉一般,更让人难以忍受。

烈日下的南沙,真是让人没处躲没处藏。这么个环境下,没法子,衣服穿得少了,如肩、肘等部位就要暴露在南沙含盐量极高的空气中,就要暴露在看似柔软实则锋利的含盐量极高的海风中。守礁部队的官兵,都不同程度地患上了关节炎。用他们自己的话说,没法躲避没法预防。

守礁部队的领导,大部分人的关节炎都很重了,有的抬不起腿举不起臂,有的刷不了牙上不了床。陆战队出身,一身功夫的当时的部队长柳连荣,看上去精精神神,知情的人说,他的关节炎已经很重了。说起来,老柳笑着说:这是南沙留给我们的纪念啊!

当时的副部队长刘自德,早应该住院治疗,因为工作离不开,那次又抱病上礁。我握着他的手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为了南沙,他们真的是豁出去了。

在永暑礁,刚上礁的战士来看当时的副政委赵铁林。战士们给他带来了他妻子、朋友托带的水果、茶叶、饮料等。其中还有一大包药丸子。

看我不解的样子,赵副政委说:“治关节炎的药。身上哪个关节都有毛病。”

采访得知,赵副政委原来是军校教员,1993年主动申请来守南沙,在很多人看来不可思议。他却说:过去总教育学员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,感到不硬气。后来到了南沙,觉得自己的追求值。作为中国人,能有几个有为祖国守卫南大门的机会?原来的军校请他回去作报告,事迹深深感动了大学生们,不久,就有20多名听过他报告的大学生加入到守卫南沙的行列。

在南沙的日子里,在几乎都有关节炎的官兵面前,却找不到一点他们痛苦的感觉。相反,无论干部还是战士,一个个士气高昂,充满了自豪感和幸福感。从他们身上,显示了一种大无畏精神和顽强毅力。在这些南沙卫士面前,你就会感到,青春啦生命啦困难啦危险啦等,又算得了什么呢?随船的医生说,南沙的环境太特殊,真的是没法预防关节炎。这些,大家都懂,可任何情况下,没有一个人退却,没有一个人主动要求下岛。相反,每次换防,很多官兵都写血书坚决申请上岛。

这,令我感动一辈子。

关于青菜的故事

到永暑礁的晚上,守礁部队领导特意准备了4道菜为我接风,炖鸡腿、红烧肉、炒老南瓜块和空心菜。绿绿的空心菜,是守礁官兵用无土栽培方法种植的,一个星期吃不上一次,每次也只能每人一棵。这是守礁官兵的最高享受。为此他们要求:共产党员不许多吃一棵青菜。

平时,守礁官兵吃得最多的是罐头,吃得大家别提多腻了。战士们对我说,一听到罐头这两字就想吐。这些,我早就知道。我把绿绿的空心菜调换到陪同吃饭的3位领导面前,没动一筷子。他们看出我的心思,纷纷说:就分享一下我们的成果吧!我真的只是夹了一小片空心菜的叶子,轻轻放入嘴里。这在陆地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蔬菜叶子,此刻跟翡翠似的,吃得心情好沉重,吃得心里热热的。我出生在农村,从小就不喜欢吃老南瓜,原因是不喜欢那甜味和厚厚的老皮。所以,我吃了一块南瓜,自然而然就把厚厚的瓜皮扔到桌子上。当吃完第二块时,我无意识地看了大家一眼,发现他们把又厚又硬的南瓜皮都吃了!我的心震颤般动了一下,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羞愧地低下了头。第三块南瓜皮,我也吃了,这毕竟是天然的啊!那个炖鸡腿和红烧肉,因为是罐头做的,他们没有一人动筷子。说实话,我吃了好几块,挺香的。

从南沙回北京后,我格外喜欢上了空心菜。因为一看到空心菜,我就会想起南沙,就会想起战友,就懂得了什么叫珍惜。

我此时此刻的心想的都是战士们,是那些远离家乡、亲人千里万里,在南沙礁盘上,在海防孤岛上,在高山观通哨所的战友们,他们不能和家人团圆一起过节,他们在为国家安全和人民幸福站岗放哨!

每每想到这些,我的心里就会升腾起一股自豪感,奔涌着对守礁官兵的思念之情。我思忖,正是有了那些不畏艰苦、甘于奉献的军人,祖国才有这样的和平、人民才(此文获得2010年底由国家海洋局主办,海洋出版社承办,中国海洋学会、网易网、人民网参与协办的第二届全国“爱我蓝色家园”征文三等奖)

 


路过

雷人

握手

鲜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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